石头收藏的艺术：如何挑选和保存烂石头

曹雪芹写了本长篇小说《石头记》，似把自己比做补天剩下的一块石头，其实他是借着石头在写人。

我在自己写的六十多万字的长篇小说《俗人歪传》里如此描写自己的家乡：“……据村里的老人们讲，几百年前就在这片平展展的漏风地上，竟从地下冒出一块雪白雪白半透明的石头来。这山石的形状就像个端坐的道士。最奇特的是这山石一年长一寸，寸寸有年轮。在这块奇石的腰部有个肚脐眼儿似的盲孔，在这凹孔中可以看到一层白色一层灰色的年轮来。每当节气相交，夜到子时，白石还会发出微弱的磷光来。

……村民的后代们为了表达对这块神奇白石的敬重，还特地围着白石盖了一间土地庙。村民时常祭拜，小庙常年香火不断。一日，有个盗宝的“南蛮子”路过白石山村，发现了白石能够年年增长且具有生命的奥秘。为了把这块将来能长成大山的白石头据为己有，他就每天趁着夜深人静时溜到庙内，偷偷地挖石不止，没想到连挖几夜，也没有挖到白石的根部。

这位盗宝的暗恨这白如玉石大无根而难以搬动的神石，竟发誓要破了此宝。于是，他每到深夜子时就偷偷地潜入小土地庙内，在白石上撒尿。整整七七四十九天，这块晶莹剔透的白石竟被渍地变成了灰黄色，从此白石山村的这块神奇的白石头就再也不能生长了。”

这就成了我对石头感兴趣的缘由。

我到福建考察古建筑时见到一块巨大的风动石，海风能吹得石头乱转，我也想跟这石头较较劲。但这石头纹丝不动。

有些人对各种石头都感兴趣，而成了奇石收藏家。其实收藏是很奢侈的行当，有人不惜重金收藏很贵重的奇石。我是个穷光蛋没有钱搞这些高档的收藏。我的性格如同是块又臭又硬的石头，所以我常参观别人收藏的奇石。

一块状似“方便面”的石头竟标价万元。

我经常到各地考察古代建筑，虽然我不搞收藏，有时随便在路上捡块不值钱的石头，只做为游览留念。我曾去新疆喀什做过“旅游规划专家组”成员，在考察“三仙洞”时捡到一块状如羊肝的石头。

据说羊肝石“磨汁点目除翳。”羊肝石，被新疆人称为“泥石”，因它的外表皱纹和颜色酷似羊肝，所以又叫“羊肝石”。我也不知道自己捡的石头是不是羊肝石，登飞机前经过扫描安检，警察也搞不懂我为啥把这样的烂石头带回北京。我说只是为了收藏，经过警察认定这并不是违禁品后才容许我上了飞机。尽管这石头很沉，我还是放在背包里把它带回家。

我去京郊怀柔区的箭扣长城，在上山的路旁发现一块石头感觉好玩，就把它先藏起来。在下山的时候却找不到这块石头放在哪里了。转悠好久终于找到了，也不嫌沉重就带回了家。

我知道这是块很不值钱的烂石头，竟然觉得既然好玩何必去考虑别的。

我去山西娘子关长城见到这里住户的院墙有些竟是用“上水石”砌筑的。这石头的学名是：碳酸钙水生苔藓植物化石。这“上水石”有许多相连的孔洞有很强的吸水性。很容易雕凿为盆景艺术品。如今已经捡不到了，只好从老乡手里花钱买了块便宜的。

全国各地都有各色奇石，新疆和田地区的荒野里竟能捡到价值千万元的玉石。我在内蒙古的包头五当召附近的荒野里也捡到一块似玉的烂石头，也不管它值钱不值钱，写上一行字就有了很好玩儿的意思了。

五当召检的烂石头

随便捡的烂石头

北京市境内最东的平谷区有座长城隘口。有块巨石传为守关将军点兵处，此石被称为：将军石，这座长城的关口也就被称为：将军石关。回程的路上见一座奇特的山头，好奇心的驱使爬上了山头。这里的石头表面都是均匀的小泡泡，每块石头表面好像是均匀地撒满了黑芝麻，我问当地的老乡，称此为：轩辕石。

这里被村民承包，已经圈起来不让随便捡石头，于是就花钱买了一块。我也不是收藏家，就把“轩辕石”埋在花盆里。

我到河北涞源县的白石山风景区游玩，在山沟里捡到一块纯白的小石头，本来也不算个奇石，但是我因祖籍在唐山的白石山村，所以对白石情有独钟，把这捡来的小石头配了个木座，拍风景照片不会对石头有这样的效果。这极普通的白石头摆在案头也就有了纪念意义。

我很少买各种收藏品。人老了就成了“老小孩儿”，对这些捡来的烂石头也是随便乱摆一气，只要好玩儿也无他求！

有时候也买块小石头只为有所纪念。

为了自传体长篇小说的定稿而买块石头来纪念。

一九九八年九月，三十多万字的长篇小说《我是凡夫俗子》在北京出版社发行了。以后我就将小说束之高阁，而我对这些烂石头却情有独钟。

韩昌凯 2021年5月2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