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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上期说到南宋四名臣之一的李光因文人性格及在议和协议上签名的“瑕疵”,而导致他被放逐谪居海南十余年。本期,来开讲李光副宰相谪琼州六年,面对万卷图书被焚烧、儿子英年早逝、自己又疾病緾身等人生坎坷,却依然乐观豪放,将当年苏东坡留在海口的“指凿双泉”遗迹扩建并注入诗文,使之演变成当今享誉中外“海南第一泉”的“五公祠”内核心名胜的几段人文轶事。并揭开,李光又因“私史案”及“与胡铨诗赋倡和,讥讪朝政”,被小人告状再移昌化军(今儋州)的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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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图|刚峰
一
绍兴十一年(1141年)冬,秦桧马仔御史中丞万俟卨弹劾李光,说他是一个“阴怀怨恨”的人,皇上信了,于是,将他贬职为建宁军节度副使,安置在藤州,从此,开始了他后半生长达近二十年岭南贬谪生涯。
藤州亦今天广西的藤县藤,不仅有南宋这位副宰相贬谪于此,还有,北宋苏轼的亲弟苏辙与得意弟子秦少游,这位名秦观的才子最后客殒此地的光华亭。为何历史上会有许多大臣贬谪于此?那是因为,藤县古时曾置州具有重要的战备地位。公元前214年秦始皇指派史禄开凿灵渠,沟通湘江和漓江,使长江水系和珠江水系连接起来,隋炀帝开凿京杭大运河之后,古藤州的水路交通就能够联通到中国的南北了。于是,位于珠江主干流的浔江与北流河交汇处的藤州,就有控三江,凌八桂隘口,也是广西较早接受中原文化与岭南文化交融,人杰地灵之地。广西第一名进士李尧臣就出自唐贞观七年(633)的藤州,也是明代崇祯年间兵部尚书袁崇焕、太平天国忠王李秀成、英王陈玉成、侍王李世贤的故里,也是战死在海南万宁原海南琼崖纵队副司令员李振亚的故乡。
公元1097年,苏东坡被贬谪儋州,从惠州出发,特意走到此地来看望贬谪于此的弟弟苏辙,并住了几天。尔后,两兄弟一起过雷州,直到徐闻海边才洒泪分别。五十年后,苏东坡的铁粉南宋副宰相李光也步后尘放逐到了藤州,并谪居了近四年,写了大量的诗文。可惜,广西藤县对李光不待见,政府的网站上对李光谪藤一字不提,也不见当地文人有怀念文章的感恩之情。
三年后,亦北宋绍兴十四年(1144年)李光被朝廷移置琼州。从藤州走向琼州的途中,在即将过桂北盘石山时,他不由吟诗一首:“明朝过盘石,仰见苍苍山。……南行敢踌躇,履险如惊湍。我心本无念,莫作拘囚看”。(见《雪中过盘石山寄刘季山》),用诗来表达自己虽然将如“拘囚”一样拘困在海南岛上,但他依然心胸坦然的心绪。那一年,李光67岁了,比五十年前谪儋时期60岁的苏轼还年长7岁,但是,李光渡琼州海峡时却并不感到沮丧。史志上留下了李光诗文见证了他的心情,其《渡海二首》诗,曰:
其一:
三载藤江守药炉,身轻那复羡飞凫。
琼山万里乘风便,始觉惊涛异坦途。
其二
潮回齐唱发船歌,杳渺风帆去若梭。
可是胸中未豪壮,更来沧海看鲸波。
李光这两首七绝诗,是他横渡琼州海峡时有感而作的,文字跳动的虽然是海峡的惊涛鲸波,但表达的却是他神情豪迈的旷达情怀。
第一首,虽然他“三载藤江”靠“守药炉”以度日,病榻缠绵,但他被贬渡海,却把万里风涛看成只不过是人生历程中一段比较难走的路,发出了“琼山万里乘风便”,把海峡的大风当作是为他登程送便的好风,才会“始觉惊涛异坦途”。李光乘风渡海胸襟气魄,要高于他的偶像苏东坡。
第二首诗描绘的是琼州海峡起锚扬帆风情。李光站在船头,随着那粗朴豪爽的船工号歌声中,看风帆张挂起来了,乘着海峡的大风,船走得就如织布的梭子那么快哉。船行驶在浩瀚壮阔的琼州海峡上,激荡起他胸中的豪情壮志。于是, 李光借一句“更来沧海看鲸波”,表达了虽然自己人生受挫遭受权奸打击,但依然乐观豪放的胸怀。
琼州海峡自古就是横断海南海北的畏途,是历朝历代贬官谪臣们渡海的“鬼门关”。连苏东坡渡海前望着茫茫的琼州海峡,也不由发出了:“此生当安归,四顾真途穷”的悲叹,并给诸子留下了:“首当作棺,次当作墓”的遗嘱。
而唯有李光,将渡海的艰险当成人生中的一次平常旅途,不仅没有如苏东坡渡海前去叩拜“伏波庙”祈求神灵庇护的畏叹心绪;反而视鲸波更添心中豪情壮志。李光的这二首《渡海诗》 以及十余年北归过海在雷州写下的另一首诗,构成了琼州海峡文化的精髓。因为,正是他在九百年前的诗中,发出了“跨空结飞梁”的诗句,才有了今天粤海铁路海上通车的现状,以及筹建琼州海峡大桥的构想。因此,李光对海南第一个贡献,就是历史上,第一个提出建海峡大桥设想的古人。
那年,李光遇赦北归,途经雷州时受到雷州太守谢彦恭及当地官员的热情接待。正值中秋之夜,他对酒当歌,感慨万分,吟诗一首道:
中秋有佳月,名酝来海康。海康太守贤,怜我持空觞。
远分十具至,呼儿唤邻墙。坐客尽饮流,一举空罍缸。
酒酣对明月,不藉灯烛光。移席俯清流,照我两鬓霜。
海北与海南,各在天一方。我老归无期,两地遥相望。
宴坐桄榔庵,守此岁月长。愿子一咄嗟,跨空结飞梁。
度此往来人,鱼盐变耕桑。篱边白衣来,莫待菊蕊黄。
中秋有佳月,名酝来海康。海康太守贤,怜我持空觞。
远分十具至,呼儿唤邻墙。坐客尽饮流,一举空罍缸。
酒酣对明月,不藉灯烛光。移席俯清流,照我两鬓霜。
海北与海南,各在天一方。我老归无期,两地遥相望。
宴坐桄榔庵,守此岁月长。愿子一咄嗟,跨空结飞梁。
这首诗名《中秋谢彦恭惠酒》,诗中叹息道:“海北与海南,各在天一方。我老归无期,两地遥相望。”,为此,李光由已及人,浮想联翩,提出一个大胆设想,遂发出了说:“愿子一咄嗟,跨空结飞梁。度此往来人,鱼盐变耕桑。”。此句中的“咄嗟(duo jie)”一词的解释是“霎时”之意。他在诗中希望霎时能在琼州海峡架起一座连接雷州半岛与海南岛的长桥“飞梁”。尽管李光的设想在宋代不可能实现,但李光的诗却反映了琼州海峡两岸百姓千百年来的愿望。
他希望能在琼州海峡架起一座连接雷州半岛与海南岛的长桥。尽管李光的设想在宋代不可能实现,但李光的诗却反映了琼州海峡两岸百姓千百年来的愿望。
二
李光是在绍兴十四年冬(1144年)从藤州被移置琼州,并于绍兴二十年(1150年)再移置到儋州,时光一恍,李光在琼州谪居了六年。六年的时光虽然短,但对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又举目无亲的曾任过副宰相的李光来说,却很漫长。且是历代贬谪海南岛的名臣中,居琼时间最长的一位贬官。
六年的时光,李光在琼州为海南留下了些什么轶事?
海南的史志上记载的不多,但我却从李光丰富的诗文作品中,窥见到这位参政知事的副宰相,为海南的文化注入了一股清流,其文化上的贡献与地位仅次于苏东坡。因为,当年苏东坡留在海口的“指凿双泉”与遗留在儋州的故居“桄榔庵”,演变成当年海南最负盛名的“五公祠”与“东坡书院”都得于他,注入了丰富的内涵,才使得其成为海南著名的人文名胜。
李光是南宋初期的大学者,也是东坡兄的铁杆粉丝。他比胡铨早五年贬谪琼州,渡海上岸的第一站便是澄迈老县城的现今的老城码头。当年苏东坡也曾于此登岸,并留有诗句。李光上岸后也应当地官员之邀书题了“通潮驿”匾额。可惜,这块匾额与苏东坡当年的吟诗,都在清朝因县城搬迁至金江,老城败落,随着著名的通潮阁驿站倒塌也遁迹了。
苏轼和李光是宋朝将中原文化带进海地并生根开花结果的两位“宋朝双臂”之名士。因苏东坡开启了海南首位举人与进士之先河,故一直被海南历朝历代立祠供奉至今。而苏东坡在海口与儋州两地谪居与讲学的地方,如果不是有了后来的李光倾情注入并传承,可能就没有今日海口五公祠与儋州东坡书院的繁荣昌盛,我来叙叙那段人文往昔。
苏轼被贬海南昌化军(今儋州市中和镇),是在北宋绍圣四年(1097年)六月十一日,年已62岁的他到琼州府报道后,借寓在金粟庵(原苏公祠今五公祠内)他当时谪居并暂且讲学于此地时,曾“指凿双泉”,亦挖了两口水井,造福了周边百姓。三年后北归离开海南岛前,再次来琼州告别,并再次在双泉之畔居住了几天,并应郡守之邀请,写下了著名的作品《泂酌亭并序》。这段历史苏东坡自己有记,他在《泂酌亭并序》的序文中叙述了“泂酌亭”亭匾的题写经过:“庚辰岁六月十七日,迁于合浦,复过之。太守承仪郎陆公,求泉上之亭名与诗。名之曰泂酌。”。这段序文翻译成白话,就是说,琼州太守陆公在他当年挖的水井畔建起了漂亮的亭子,请苏轼为亭子命名,苏轼挥笔题下“泂酌”二字,作为亭名。
然而,苏轼题当年题写的“泂酌”二字,很多人都以为,指的是此水井的清泉或甘甜的泉水,而重新注入新义,喻指做人、做官要像“双泉”之水那样清纯、无私之意的,却是李光后来的诗文。
在苏轼离琼近50年后,即绍兴十四年(1145年)初, 年逾近七十岁的李光拖着羸弱而多病的身子从广西藤江抵达到琼山贬所。史载,他遵随东坡足迹也“住在双泉旁边的金粟庵”,并“将双泉融入自己的诗文创作,多达十多篇。”。其中,著名的诗歌有《九月二日自公馆迁居双泉风物幽胜作双泉诗二十韵》(以下简称《双泉诗二十韵》)、《双泉亭》(诗并序)和散文《琼州双泉记》等。将自己的才情与理解注入“双泉”,使之成为后代文人墨客的打卡必去之地。
其实,东坡“指凿双泉”时并没有命过井名。现在五公祠内最负盛名的“金粟”与“洗心”二泉名,则是最早见于李光的作品,可惜世间鲜为人知。李光在他的《戏作金粟汤赞》一诗中云:“我有一汤,香味胜粥。朝饮一杯,和气满腹。处处现身,是名金粟。”这就是 “金粟泉”(又叫浮粟泉,因喷涌而出的泉水在水面形成的小泡形似粟粒漂浮而得名)命名的源头。诗中又云:“泉之泠泠兮以濯我缨,泉之湛湛兮以洗我心”,这也是“洗心泉”命名的来历。
“金粟泉”与“洗心泉”二泉水,其实,是苏东坡当时勘探美舍河龙脉的两处“龙穴”之地。可惜,当时琼人不太懂风水,在苏轼离琼后,此双泉近于荒芜。李光来了之后,发现二泉之水“混而为一,非知水味者莫能辨也。……岁久浑泥泞””于是,他作《琼州双泉记》进行详考,辨其源流,然后,他率众清理污秽杂草,使双泉恢复往日的水质和优美的环境,并专门作“双泉亭”以护之。可见,如果没有李光对双泉的文化注入与保护,就没有后来清代乾隆年间琼州知府叶汝兰于该泉遗址建洗心轩并题写楹联以诗明志并作纪念之举,也就就没有享誉“海南第一泉”的美誉。
在海南,还没有哪口水井,有一千年的文化底蕴并有东坡、李光赋诗与撰文和后代知府官吏文人墨客吟诗作对。在五公祠内的琼园浮粟泉泉台上,至今保存完好清乾隆五十七年任琼州知府叶汝兰撰写一幅楹联。联语曰:“粟飞藻思;云散清衿”;还有清末琼崖道尹朱为潮留在冼心轩的楹联:“一水可曾将耳洗,纤尘绝不上心来”。两位琼州府的领导都禀承了苏东坡与李光之志,借泉水表达,不会被世俗的尘埃所侵袭,人生要像云散天开一样,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旷达物外、超脱尘世的人生哲理。
李光谪居琼州六年一直都住在双泉畔的金粟庵,不仅生活的有些艰难而且还多灾多难。有海南四大才子之称的明朝乡贤王佐曾有首诗《李参政光》哀叹道:
五十三家祸未消,何人海外得逍遥。
皇天后土犹堪倚,明月清风不费邀。
但看琼岛一身去,莫愁图书万卷烧。
千古牧羊亭下土,好还天道不曾饶。
王佐被海南史志称为“诗绝”,他的诗有杜甫现实主义之遗风。此诗中“五十三家祸未消”之句,不仅点明秦桧暮年再次起大狱,奏表上高宗,列赵鼎、张浚、胡铨、李光等五十三家族,意欲尽行杀戮,好在李光却早已被贬到海外的琼岛来,免再受殃之典故;而且,还说李光被贬到琼岛之后,又被人诬告私撰史、讥讪朝政成狱,家人惧罪,把所藏的万卷书籍尽行烧毁,李光闻悉后感到非常痛心亦“莫愁图书万卷烧”之句,写出了李光谪琼的悲鸣。
更令李光悲痛的是,陪同他谪居的长子李孟博,曾经的探花郎一路陪他从藤州最后也病逝于琼州,李光为此特作悼诗一首哀泣云:“脱履尘寰委蜕蝉,其形渺渺驾非烟。丹台路杳无归日,白玉楼成不待年。宴坐我方依古佛,空行汝去作飞仙。恩深父子情难割,泪滴千行到九泉”。其中尾句“恩深父子情难割,泪滴千行到九泉”,让我读后,也为李光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老年丧子之痛,泪流而下。
老年丧子的李光,面对万卷图书被烧光,加上本来就病魔缠身,每日面对双泉边拿块砚石把玩,并吟诗道:
牢落双泉一病翁,十年忧患扫还空。
荷稀竹密宜秋雨,户窄檐低耐飓风。
尽日抄书北窗下,有时闲步小桥东。
谁知万水千山外,亦与乡居兴味同。
这首题为《秋日题池南壁间》是李光被贬琼州六年时所作。流放的生活如牢房,藤州四年加琼州六年,虽经历过这么多的艰难,但诗人却发出了:“十年忧患扫还空。”无所谓惧的感叹。李光依然记得苏轼谪儋三年时虽生活困难但依然发愤写作,并常借其端石砚铭志曰:“与墨为入玉灵之食,与水为出阴鉴之液懿矣。兹石君子之侧,匪以玩物,惟以观德。”的志向。李光效仿苏东坡,谪居琼州双泉水边六年,除了“尽日抄书北窗下,有时闲步小桥东。”外,还题此诗于壁间以自勉,表达自己坚贞不屈的品性。
可惜,李光在双泉边的这此励志的诗文与故事,海口五公祠都不懂得将其置祠内而激励后人,实乃遗憾也!
李光诗刚题壁不久,忽然又接到了朝廷的文件,因李光次子李孟坚因被陆升之诬为私撰国史,被立案;吕愿中又告李光与胡铨诗赋唱和,讥谤朝政,被移置昌化军,今儋州。时令已进入了北宋绍兴二十年(1150年),李光,便踏上了西贬儋州的路程。
三
李光贬儋州的“罪行”有二条,一是次子李孟坚因被陆升之诬为私撰国史;二是与胡铨诗赋倡和,讥讪朝政。
第一条罪过其实是诬告。告状者何其人也?此人名叫陆升之。这个人史上没什么名气,但他的堂兄说出来却大名鼎鼎,他就是著名诗人陆游。陆游晚李光一辈虽相差20岁,但也属同时代的人且又是同乡,史上记载了陆游曾写过《跋李庄简公家书》一文,里面载了一个李光与陆游父亲陆宰在园子里有关一次远行前的聚谈轶闻。文中叙述了李光坐在亭子上,举酒杯嘱咐陆宰说:“我将要贬官到远方去了。秦桧很忌讳我和赵鼎,赵鼎已经走过高山,我怎么能逃过去呢?听说赵鼎在接到远征命令后,哭泣流涕地告别子弟。我决不会这样的,到那时,青鞋布袜,即日起行。”。可见这两家的关系非同一般。
李家与陆家是什么关系呐?
这里要说到一点李光的家世。李光正室配偶黄氏生有三个儿子:长子李孟博,字文约,是绍兴五年(1135年)的探花,后随父贬谪由藤州移琼州,可惜英年早逝病故于琼山贬所;次子李孟坚,字文通,号西斋,累官提举淮东常平茶盐事;三子李孟醇,字文直,遂父谪居藤州,早卒;三个女儿:长适奉化朝请郎沈粹中,封令人;次适柯山登仕郎陈汝楫;三适绍兴陆权(之)。继室:管氏,封汉国夫人。子二:孟珍,字文潜,号晏坐,累官至沿海制置参议;次子孟传,字文授,号磐溪,官至朝请大夫、直宝谟阁致仕。还生有三女:长适吴兴朝奉大夫章驹,封令人;次适金华经略使潘畤,封令人;三适涪州知府刘秦,封宜人。
告状者陆升之,其实就是李光正室生的三女嫁的老公陆权之的哥哥,正是因为有这层关系,当陆升之看到了李光与其次子李孟坚相互通信与诗文等作品,便向朝廷揭发,说李光与儿子私撰国史,讥讽朝政。陆升之这种不惜出卖文人节操和亲戚的诬告,可谓是落井下石,导致朝廷立案成为李光从琼州再贬儋州的主要“罪状”之一。
其实,陆升之告状时,他的亲弟陆权之已英年早逝(卒于高宗绍兴十九年,年27岁),面对年纪轻轻就守寡的李光三女儿自己的亲弟媳,此人毫不手软。他的诬告不仅导致李光再次被贬;而且,使李光次子孟坚也被罢官除名。而他自己因告状有功,于绍兴二十五年被提举两浙路市舶。可惜,刚升官不久,但随秦桧一死,李光一案反转,陆升之行为不仅遭受越州上虞乡亲责骂,也因为诬陷被贬雷州,直到若干年后自都还里,晚年客死在临安。
李光贬儋州的第二条罪状,便是与胡铨私自通信唱和并讥讽朝政。而这个告状者,不仅是位官吏也还是一位诗人,此人名叫吕愿中,睢阳(今河南商丘)人。史志记载,此人曾官通判和州,知静江府、兼广西经略安抚使。谄附秦桧,二十五年诏赴临安。桧卒,二十六年累贬果州团练副使、封州安置。《两宋名贤小集》中存有《抚松集》一卷,今录诗十六首。
因为,两宋时期,海南所处的海南海北道机关一直归广西管辖,故,李光与胡铨交往的点滴便被此人打了小报告,让皇帝懊恼。据《宋宰辅编年录校补》卷一五云: “二十年正月,前参知政事李光贬昌化军。初,言者谓李光在贬所尝撰私史。其子右承务郎孟坚居绍兴府,以语同郡人陆升之。传闻所记,皆非事实。诏两浙漕臣曹泳差官究治,申省取旨。至是大理寺勘实,孟坚招父光所作小史,语涉讥谤。上谓宰执曰:‘光初用时,以和议为是,朕意其气直,甚喜之。及得执政,遂以和为非。朕面质其反覆,固知光小人,平生踪迹于此扫地矣。’于是,贬昌化军,孟坚编管峡州。”。
这段史料说的很清楚,绍兴二十年,李光又因“私史案”及“与胡铨诗赋倡和,讥讪朝政”,皆缘光通书之故,再移昌化军。
这就是李光从琼州再贬儋州的原因。
南宋之初,李光贬儋州、胡铨谪崖州,还有一位文武双全的名将折彦质也被放逐于儋州。他们三位是继苏东坡约50年前后,被朝廷放逐海南的历史名人。特别是李光曾官居副宰相,谪儋近六年,在昌化知军陈适的协助下,于是,几段继承东坡遗风的人文荟萃的重大事件,便在海岛西部的儋州重启。
陈适是谁?他又是怎么样协助李光、胡铨等谪臣为儋州人文的兴起做了哪几件事情?不要走开,下期再叙!